迪菲與密碼學

迪菲從小便對密碼學充滿興趣。十歲時,一位老師向他介紹了密碼,他立刻請父親從紐約市學院的圖書館借來所有關於密碼學的書籍。然而,在閱讀完所有兒童書籍後,迪菲的興趣減退了:「我以為每個人都對密碼學感興趣。我開始對更深奧的東西感興趣。」多年後,在麻省理工學院(MIT)學習數學時,迪菲學會了如何編程。偶爾,他會聽到一些關於密碼學的內容,引起了他的注意,但直到他在研究機構和國防承包商 Mitre 工作時,他的上司羅納德·西爾弗解釋了現代加密系統的工作原理,這才讓他深入了解。

迪菲在 Mitre 的工作使他進入了 MIT 的人工智能實驗室,當時該實驗室正在進行一個計算機時分共享項目。Multics 操作系統旨在允許多個人而非單一用戶訪問同一台機器並共享其資源。要運行這樣的系統,需要一個中央管理員來維護計算機,該管理員擁有類似神的權限,能夠訪問每個文件——這樣的權力使得用戶容易受到管理員的侵犯。迪菲意識到,如果有法令要求交出某個用戶存儲在該系統中的數據,管理員會遵從該命令,因為「他們不會想去監獄保護你的文件。」即便管理員只是好奇心作祟,也能侵害用戶的隱私。加密技術是解決方案。有了加密文件,用戶無需信任管理員,因為他們只能訪問那些沒有解密密鑰的文件,這些文件對管理員來說毫無意義,而密鑰應該只有用戶自己擁有。因此,「如果法院想要你的文件,他們就得來威脅你,而你將擁有選擇是否交出文件的控制權。」

起初,迪菲試圖說服其他研究人員從事加密工作:「那時我沒有從事這方面的工作,因為我對它不感興趣,我當時正在處理我認為更重要的問題。」1972 年,迪菲搬到西海岸,在斯坦福大學的人工智能實驗室工作。他覺得麻省理工學院非常保守,而自己在紐約市成長,「那裡的政治環境非常左派且活躍」,迪菲回憶道,他並不覺得麻省理工學院「在政治上合適」。西海岸,加利福尼亞,這個反文化的堡壘,對他而言更像是家。

在西海岸與約翰·麥卡錫一起研究正確性證明(即產出數學證明證明一個算法能達到其目的)時,迪菲閱讀了大衛·卡恩的《密碼破譯者》一書。「我讀得很慢,」迪菲回憶道,「我從 1972 年秋天開始讀,到了 1973 年春天,我完全投入在密碼學上了。」麥卡錫對迪菲不再從事他該做的工作感到尷尬;迪菲回憶道:「由於我當時的資金來自國家安全局(NSA),如果這件事被公開,可能會有點尷尬。」因此,他們進行了「友好的分手」,迪菲回憶道,「我請了無限期的休假,離開了。」

接下來的兩年,迪菲將專注於他「極大的旅行慾望」以及尋找密碼學知識。他有幸擁有足夠的資源來進行這樣的冒險,「當時社會的環境讓我有足夠的錢。我拿到的工資,按照支撐一個家庭的標準發放,但我並沒有負擔任何家庭,所以有很多額外的錢。」迪菲專注於他認為「在智識上重要的事」,而不是賺更多的錢,因此他出發去尋找答案:

「我四處走動,做著我擅長的事情之一——挖掘稀有手稿,在圖書館翻閱資料,拜訪大學的朋友,去大學圖書館做研究,完全是無支持的。」

迪菲回憶道,當赫爾曼安排他在西海岸回來後的首次演講時,他「在宣傳單上形容我是流浪的密碼學家,流浪者就是四處遊走的人。」